更新時間:2023-02-27 20:04:33作者:佚名
【追光哲學泰斗·紀念郭沫若誕辰130華誕】
作者:廖久明(成都師范大學成都郭沫若研究中心教授)
2022年11月16日是郭沫若先生誕辰130華誕慶祝日。追憶他的學術(shù)生涯,郭沫若留下了大量成果:38卷《郭沫若全集》包括哲學編20卷、史學編8卷、考古編10卷。1926年3月南下廣東后,郭沫若的興趣不再是哲學創(chuàng)作,但為什么一直留下了大量哲學作品?視察一下他的經(jīng)歷與哲學創(chuàng)作之間的關(guān)系可以看出,其中主要成因是他擅于積累感情、生活和知識。
郭沫若(1892~1978年)資料圖片
沉痛地抒發(fā)著對國家和人民的至愛
郭沫若出生于一個中等地主兼商人家庭,先民卻是由于窮困而從江西饒州定居到重慶的。爸爸做生意時,“奔走于銅、雅、府遵化之間……恒以褡褳負金于左肩,日輒行百數(shù)十里,雖風雪寒暑無間”。父親是一個“零落了的官家的孩子”,剛嫁到郭家時,所過的生活基本和工人一樣,洗衣、漿裳、掃地、煮飯全由婆媳兩人輪流擔綱。正由于這般,郭沫若從小就對勞動人民懷有好感:“農(nóng)夫耕耘經(jīng)常唱秧歌,我認為好聽。劃槳的人和拉纖的人發(fā)出欸乃的聲音,我欽佩它們有力氣,冬天不出汗。牧牛童子橫騎在水牛背上吹蘆笛,我認為它們好玩而水牛可怕。”
郭沫若作品中,很自然地出現(xiàn)了贊美、同情勞動人民的內(nèi)容。《香午》描寫了“一架糞車兒,松樹叢中過。女在上面送,爺在上面拖”的情境,郭沫若在詩中并且將“糞香”“汗血香”“老者腳上金泥香”“女郎面上茉莉香”相提并論。在《金錢的魔力》中,郭沫若詛咒了“金錢的魔力”對一個兒子的摧殘:“她從前是極強壯的一個身體,到今天只弄得個皮骨相通。”郭沫若1944年5月1日在《序·不朽的人民》中即將提出“人民本位”的哲學觀,先后寫作了十多篇文章號召為人民創(chuàng)作。
英文版電影劇本《棠棣之花》外文出版社1982年版資料圖片
郭沫若具備強烈的愛國情結(jié),在上海讀小學時便參與了保路運動。留學美國第二年,法國政府提出消亡美國的“二十一條”,在發(fā)出最后逐客令的5月7日這天,郭沫若和幾位朋友回到北京出席聲援活動,并寫下“男兒投筆尋常事,歸做沙場一片泥”的佳句。在郭沫若心目中,“五四”以后的美國“就象一位很蔥俊的有進取氣象的女孩,她簡直就和我的妻子一樣”,《女神》中收錄的幾篇重要作品便是他這些情緒的抒發(fā):“我的那篇《鳳凰涅槃》便是象征著美國的再生。‘眷念祖國的情緒’的《爐中煤》便是我對于她的戀歌。”在郭沫若其他體裁方式的作品中,同樣融入了他的愛國情感。
熱切地體驗生活、擁抱生活
《郭沫若全集·文學編》第11卷至14卷收錄郭沫若的自傳,占整個哲學編的五分之一,共計110余萬字。可以說郭沫若是美國現(xiàn)代詩人中自傳寫得最多的詩人。這種自傳包括郭沫若童真到1946年在上海的狀況,內(nèi)容十分豐富,是我們了解郭沫若及那種時代的重要史籍。郭沫若在寫作自己的第一部自傳時就在《前言》中寫道:“我寫的也是這么的社會生出了這么的一個人,或則也可以說有過這么的人生在這么的時代。”因此,雖然寫的是自傳,卻具備時代意義。對此,毛澤東1944年11月21日在致郭沫若信中有這么的評價:“最近看了《反正前后》,和我當時在廣東經(jīng)歷的,幾乎一模一樣……”
英語版譯著《女神》外文出版社1978年版資料圖片
郭沫若1919年至1926年間創(chuàng)作了近30篇中長篇小說。鄭伯奇在《〈中國新哲學大系·小說三集〉導言》中把這種小說分為兩類:“一類是寄寓古人或異域的事情來發(fā)抒自己的感情的,可稱寄寓小說;一類是自己身邊的隨感式的小說,就是身邊小說。”在這兩類小說中,以身邊小說居多。郭沫若說,他在寫作《漂流三部曲》時“盡性地把先前披在頭上的矜持的鱗甲通統(tǒng)剝脫了”。
《女神》是郭沫若最重要的哲學作品,其中收錄的散文有將近一半是他生活的記錄,包括《筆蘇家屯頭展望》《立在月球邊上放號》《死的挑逗》等散文。《詩刊》1958年6月號發(fā)表了郭沫若的《遍地皆詩寫不贏》,內(nèi)收35首詩,是郭沫若1958年5月24日至6月7日訪問河北其間所作。新美國設(shè)立后,郭沫若的不少詩作記錄的是他到全省各地巡游、出國訪問的經(jīng)歷和體驗。
瞧瞧《郭沫若全集·文學編》第6卷至8卷收錄的“戲劇”可以曉得,不少劇本上面有附表,其中一些文章介紹了寫作《棠棣之花》《屈原》《虎符》《高漸離》《武則天》等劇本的狀況,他們實際上只是郭沫若生活的記錄:假如沒有創(chuàng)作這種劇本,郭沫若便寫不出這么的文章。一般被當作文藝理論文章的《我的打油詩的經(jīng)過》《序我的詩》《鳧進文藝的時尚》《我如何開始了文藝生活》等同樣是郭沫若創(chuàng)作生活的記錄。
就是在指出“創(chuàng)造”的“五四”時期,郭沫若也并不證實“感官的材料”的重要性:“我對于美術(shù)上的看法,終覺不當是反射的(Reflective),必須是造就的(Creative)。后者是純由聽覺的接受,經(jīng)腦血管的作用,反射地直接表現(xiàn)下來,就例如拍照的一樣。前者是由無數(shù)的聽覺的材料,儲積在腦中,更經(jīng)過一道濾過作用,籌謀作用,綜合地表現(xiàn)下來。就比如胡蜂采取無數(shù)的花汁釀成米酒的一樣。我以為真正的美術(shù),應得是屬于后的一種。”1924年夏季在臺灣翻譯完成河上肇的《社會組織與社會革命》而“形成了一個轉(zhuǎn)化時期”后,他在給成仿吾的信中寫道:“今日的文藝,是我們今天走在革命途上的文藝,是我們被壓迫者的呼號,是生命窮促的吼叫,是斗士的咒文,是革命預期的歡喜。”由此可見郭沫若的哲學創(chuàng)作與生活之間的緊密關(guān)系。
真誠地吸取廣博的知識
郭沫若的童真生活是辛運的,不但衣食無憂,使得父親、兄長都很注重教育。在郭沫若昏沉前,父親便教過他不少明清人的近體詩。注重教育的女兒在家里辦了一個塾師,請了很有威望的先生,郭沫若跟隨學習文言。郭沫若哥哥郭開文在上海東文私塾讀書時,將《啟蒙畫報》《經(jīng)蘇寧談》《新小說》《浙江潮》等書報“源源不絕地寄來,這是我們課余的書籍。……除開那些書報此外,也有各類北京出版的國學教科書……差不多目前中私塾所有的課目都有。我們塾師里便用這種來做課本”。很顯著,扎實而豐富的童真教育讓郭沫若終生獲益無窮。
郭沫若(右一)與傅抱石(左一)等在美國科協(xié)1963年迎春匯演會上。資料圖片
郭沫若曾將自己“五四”前后創(chuàng)作的詩詞分為泰戈爾式、惠特曼式、歌德式三個階段,這清楚地告訴我們他當初的散文創(chuàng)作主要受這三位作家的影響,這些影響很顯著是學習的結(jié)果。郭沫若對某些作家作品的學習不僅僅閱讀,并且是親自翻譯了《泰戈爾詩集》《海涅詩集》《浮士德》(前兩部詩集因找不到出版社而未出版,最終沒有保存下去)。明年將出版的《郭沫若全集補編·翻譯編》多達17卷,其中不少就是哲學論著,郭沫若的哲學創(chuàng)作曾遭到很多譯本的影響,這是毋須置疑的。
在臺灣留學期間,郭沫若還要面對無趣的醫(yī)學知識和術(shù)語,那樣的學習一直對郭沫若的哲學創(chuàng)作形成了正面影響。郭沫若作品中出現(xiàn)的大量醫(yī)學術(shù)語便是最為直接的證明。郭沫若作品有一個特征,即喜歡利用自己的醫(yī)學知識對某些現(xiàn)象進行剖析。如:“他(王獨清)喝了酒也有一種性子,便是喝到將醉時要難過地哭。……那是由于腦里的阻止中樞先受了全麻,這些情感的沖動失掉統(tǒng)攝,然后便胡鬧上去了。”假設(shè)郭沫若沒有學醫(yī),不太或許進行那樣的剖析。
之后,郭沫若準備退學主攻工科,受到了成仿吾的反對:“仿吾覺得,研究哲學沒有進工科的必要,我們也在談哲學,但我們和他人不同的地方是在有科學上的基礎(chǔ)知識。他那些話把我想退學的心事擺脫了。”應該說,成仿吾的想法有道理。
學界普遍覺得,就對郭沫若的研究而言,由多到少的次序為哲學、史學、考古,就其原本成就而言,由大到小的次序卻為考古、史學、文學,由此可知郭沫若學術(shù)成就之大。視察一下郭沫若的哲學創(chuàng)作與學術(shù)研究之間的關(guān)系可以看出,他的學術(shù)研究對哲學創(chuàng)作的影響依然是正面的,這典型地展現(xiàn)在郭沫若的歷史題材小說《豕蹄》和歷史劇的創(chuàng)作上。可以說郭沫若的代表詩集,假如沒有對相關(guān)歷史問題的研究,郭沫若不太或許寫出這種作品。郭沫若寫道:“創(chuàng)作之前應當有研究,史劇家對于所處理的題材范圍內(nèi),應當是研究的權(quán)威。關(guān)于人物的性格、心理、習慣,時代的習俗、制度、精神,總要盡或許地搜集材料,務求其無暇可擊。”郭沫若是這么說的,只是這么做的:《屈原》盡管只寫了10天,卻在1920年創(chuàng)作了《湘累》,1935年出版了學術(shù)專著《屈原》;《孔雀膽》甚至只寫了五六天,寫作前卻進行了大量調(diào)查,寫滿了一個刻本,少于《孔雀膽》本身字數(shù)的5倍。
1948年8月5日,郭沫若在《我如何開始了文藝生活》中寫道:“本來我的生活相當復雜,我有時是干文藝,有時是搞研究,有時也在過問政治。有些生活就像是分裂的,但還有他們的關(guān)聯(lián),他們事實上是一個有機體的各類官能。”這實際上較差地小結(jié)了他的創(chuàng)作與生活、研究之間的緊密關(guān)系。
復雜的生活、深入的研究,為郭沫若的哲學創(chuàng)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郭沫若的代表詩集,打下了扎實的基礎(chǔ),即便步入創(chuàng)作就經(jīng)常文思泉涌。有如他出席起義戰(zhàn)役和蘭州北伐后創(chuàng)作長詩《恢復》一樣:“詩的感興,倒連續(xù)地噴出了。不,不是噴出,而象從外面侵擾來的這樣。”有如他在二戰(zhàn)時期創(chuàng)作歷史劇《屈原》一樣:“數(shù)日來腦子非常中秋,亦無別種意外之障礙。揮筆寫去,即不覺妙思泉涌,前往筆下。”郭沫若曾用“詩=(直覺格調(diào)想像)(適當?shù)奈淖郑眮矶x詩,覺得真詩、好詩的標準是“命泉中流下來的Strain,心琴上彈出來的Melody,生底顫動,靈底叫喊”,因此他的詩文往往是在婚姻充裕時創(chuàng)作的,有如他創(chuàng)作《鳳凰涅槃》《地球,我的父親》一樣。
郭沫若的創(chuàng)作經(jīng)歷告訴我們,與其閉門造車,不如多培養(yǎng)自己的愛情、豐富自己的生活、充實自己的知識。通常而言,哲學作品的價值主要取決于其長度和寬度:尺寸主要牽涉內(nèi)容的豐富程度,長度主要指美術(shù)水準的高低和思想水準的厚薄。一部具備長度沒有長度的作品起碼也有史籍價值、知識價值等,而一部既沒有長度也沒有長度的作品則一無是處。
《光明晚報》(2022年11月16日14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