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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來源：Greg RakozyonUnsplash

上次我們說了without是什么意思？怎么讀，“爆炸發生時”不一定非要用“when”，直接用形容詞放在前面也可以。

今天我們繼續聊聊劉宇昆的翻譯。原文來自《北京折疊》作者郝景芳的新書《宇宙跳躍者》，中文版選自她發表在知乎上的一段話。劉宇昆翻譯的英文版也已經出版。

當炮彈爆炸的時候，酒吧里的吊燈再次輕微的搖晃起來。

爆炸的炮彈震動了酒吧里的燈光。

吧臺上的酒杯跳動了兩下，液面晃動了一下，但卻沒有灑出來。

從窗外，隱約看見遠處的火光，照亮了山丘上的房屋，輪廓分明。沿著海岸線，也映照出一縷縷海水，閃爍著隱約的橙黃色，涂抹在沙灘與海浪的交界處。

吧臺上的玻璃杯跳動著，里面的液體晃動著，但杯沿沒有溢出。透過玻璃窗，可以瞥見遠處火光的光芒，勾勒出山腰上棱角分明的房屋。沿著海岸，一彎新月形的海水閃閃發光，呈亮橙色，沙灘與海浪交匯處泛起一抹油漆。

崇尚“信達雅”的人會覺得這里的翻譯不夠忠實，因為“少了”兩個步驟。但文學翻譯重在還原一個畫面、一種感覺，而不是糾結于一兩個字。尤其是不重要的信息。

然后，我們也能看到，中文的敘事很碎片化（跳兩步，晃晃悠悠，但沒有灑出來），但是英文會把邏輯關系做到一定程度的明確化網校頭條，嗖嗖+沒有。

另外，你還可以記住“over”這個詞。我們的介詞意識比母語人士差一點。

從這個“over”讓我想到了另一種我每天都見到的“over”用法：他們不斷地互相交談，基本上就是大喊大叫，根本不聽對方說話。如果你有興趣，可以試著翻譯一下“talked over”的意思。

最后，將漢語無主語句子“從窗外隱約看見遠處的火光”譯成被動形式，這是一種常用的做法。

遠處的深海依舊漆黑，寂靜而磅礴，仿佛正被一頭巨獸吞噬。少年想拿起酒杯，卻強忍著沒有動彈。這已經是那晚第三次點起火來。

遠處地平線的海面依然漆黑一片，仿佛是某種兇獸的內臟。坐在吧臺的年輕人差點就拿起了面前的酒杯，但還是忍住了。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三次襲擊了。

無論是非文學翻譯還是文學翻譯，正確理解信息都很重要。這一段“deep sea”是一個陷阱，它被誤譯成了“深海”。逐字逐句完全正確，但信息卻完全錯誤。結合上文中的“海岸線”和本段中的“遙遠”，可以看出它指的是“更遠的海”。

第二句我們用“幾乎”來翻譯“忍受它”，意思是它很棒”。

攝影：Emilie FarrisonUnsplash

他的左臂小臂上，浮現出一道藍色的光芒，仔細一看，那是一根藤蔓般的紋身散發出來的光芒，纏繞在他的手腕上，從遠處看，就像是一個手鐲。藍光所到之處，便出現了一個投影畫面。此時，江流面前的桌子上，投影出了一個美麗的中年女人，她的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后，眉毛微微揚起，看上去氣勢十足。

一道藍光籠罩著他的左臂。仔細一看，原來是來自手腕上藤蔓般的紋身，就像一個厚厚的手鐲。藍光在吧臺上投射出一個三維圖像：一個氣勢磅礴的中年婦女，頭發整齊地盤起來，眉毛微微揚起；顯然是曾經被人服從的人。

我曾經說過，“中文喜歡抽象，英文喜歡具體”，這里顯然有人習慣翻譯beingordinated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。

當然，本段另一個重要的翻譯啟示是省略了“美麗的臉龐”。為什么省略呢？

我覺得有兩點：

1. 如果你說某人美或丑，這就等于什么都沒說。你必須說出他們有多美或多丑，而不是泛泛而談。

第二，現在的主流思想是避免性別刻板化和簡單化，當然這完全是譯者個人的選擇，但我想一定是經過作者同意的。

順便說一句，我想到了一句老話：翻譯，叛徒。我同意這個說法（僅適用于文學翻譯）。

不過這句話很多人理解錯了without是什么意思？怎么讀，以后有機會我再跟大家私下聊聊。

江流很難聽清媽媽在說什么。一方面是因為噪音，遠處的轟炸聲，旁邊酒吧的音樂和喧鬧聲；另一方面，是因為和媽媽說話時，他下意識地形成了隔絕聲音的習慣。耳朵周圍形成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罩，隨著語言的流動而移動，卻不讓一個字漏進去。

江流很難聽懂媽媽的話。一方面是因為噪音：遠處的轟炸聲，還有酒吧里的音樂和人群。另一方面，也是因為他已經養成了在他們交談時不聽媽媽說話的習慣，仿佛耳朵上戴了玻璃杯，這樣他就可以在她的語言洪流中暢游，一滴不漏。聽著媽媽說話，他感覺像在真空中一樣平靜。

“宣化”譯為“人群”，似乎是一個好主意。

“好像我的耳朵旁邊形成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罩，在語言的流動中移動，不讓一個字進入。”我覺得原句不如譯文生動，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同樣的感受？譯者超越作者是常有的事。

人生苦短，為了彼此的交流，浪費了多少時間，江流想著。又是一聲炮響，漆黑的落地玻璃映照出橙色。

“生命如此短暫。我們在徒勞地與他人溝通上浪費了多少時間？

“又是一聲爆炸。黑色的落地窗發出明亮的橙色光芒。”

重新切分和充分利用不完整的句子都是翻譯中常用的技巧。

??????

好，我們回到主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