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時間:2023-01-11 21:00:31作者:佚名
了解寧夏 從《口述寧夏》出發
捉水鳥
我上中小學的時候,寧大附中東側,西花園西側建有一個跑道呈南北向的機場,也稱老飛機場。
據史料記載,這個機場始建于民國時期,是寧夏省主席馬鴻逵組織修建的。
解放后,又進行了擴建,拓展延伸了跑道,建起了一座二層紅磚航站樓,四周用鐵絲網圍了起來。
機場原是一片沼澤地,采取“圍湖填土”的方式建了起來。那時,十天半月也起落不了一架飛機,諾大的機場冷冷清清。這里就成了水鳥的天堂,水鳥的種類起碼有十幾種。
一到夏秋兩季,我和同學經常偷偷地翻過機場鐵絲網,到跑道四周的沼澤地和蘆葦叢中撲捉水鳥。
由于缺乏有效的捕捉工具,大型水鳥如綠頭鴨,賊機靈的水雞,我是從未捕獲過。
我和同學把捕捉的對象放在了貪吃、貪玩的小型水鳥身上。
首先要制做捕捉工具“鐵夾子”。鐵夾子上設有“機關”,“機關”與飼喂器相連,飼喂器里撒些小米或蟲子 。
貪吃的水鳥一旦覓食,觸動了機關,鐵夾子就會迅速合攏,將水鳥夾住。
其次是為水鳥準備食物。欲先取之,必先與之。
誘食有死活之分,死食就是小米、碎米之類,也能用,但效果不好。最好的就是一種藏身地下、粉白色的蟲子。
這種蟲子水鳥最愛吃,而且生命力強,放在飼喂器里,它會長時間的蠕動,以引起水鳥的注意且勾起它們的攝食欲望。
我們會趴在地下,尋找藏有蟲子的小洞。然后折下一葉嫩草,慢慢插入洞中。
之后,就是靜靜的觀察,一旦發現草葉有動靜,就迅速將草葉從洞中抽出,運氣好的話,草葉上會趴有兩三只貪吃的蟲子。
下午上課前,我們偷偷地翻過鐵絲網,潛行到機場四周的沼澤地和蘆葦叢中,將十幾個捕鳥的夾子放置在水鳥經常出沒的地方。
然后,就若無其事的回到學校、上課去了。
身在曹營心在漢,人在課堂上心早已飛到了沼澤地。
下課鈴聲一響,我們就飛一般沖出課堂,翻過附中東側的圍墻,鉆過機場鐵絲網,趟過沼澤地,越過蘆葦叢,一頭扎進“埋伏”地,點驗“伏擊”成果。
運氣好的話,一次能捕獲好幾只;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,要么鐵夾子紋絲不動,顆粒無收。要么,鐵夾子不翼而飛,我們估計是被機場看護者或其他也有此嗜好的“先生”沒收了。
現在想來,這種行為極為殘忍。捕獲的水鳥非死既傷,血淋淋的。
人惡的一面,包括隨意向自然索取,隨意扼殺其他生命之類的不好的東西,自覺不自覺貫穿到我的行動中。
人的一生實際上也是抑惡揚善、自我更新的一生。
當你發現生命中有意義的東西越來越多時,你也會愈加強烈的感到留給你的時間越來越少。
捉“大綠斗”
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它的學名,只知道它是蜻蜓的一種,但體形要比一般的蜻蜓大兩、三倍。
它的身子肉嘟嘟的,呈碧綠色,透著琥珀似得光澤;尾巴黑白相雜,尖處有一對犬牙狀的黑鉤;兩對翅膀邊沿發黑,透明的翅翼里有褐色的網狀脈絡;頭部楞角分明,一對復眼光亮潤澤。
之所以稱其為“大綠斗”,也許是它身穿綠衣、體格健壯、像貌堂堂的緣故吧。
“大綠斗”們喜歡出雙入對地活動,公的爬在母的背上,東游西逛捅馬蜂窩的意思,像有說不完情話的戀人。
夏、秋季節的水塘、湖泊、小溪,就成了它們活動的樂園。飛累了就落在安靜的水草、飄浮的荷葉上面打磕睡。
這時,捕捉行動就可以開始了。
要脫光衣服慢慢地下到水里,小心翼翼地朝目標靠近,進入捕捉范圍后,屏住呼吸,雙手象餓虎撲食般將蜻蜓按入水中。
但這種方法成功的機率很小,往往你要進行最后一擊時,蜻蜓夫婦就會不緊不慢地起飛,挑戰性地在你頭頂盤旋幾圈,就悠閑的跟你拜拜了。
當然,如果你有一個三、四米長的捕捉網,用以延長射程,結果就另當別論了。
倒霉的大綠斗被捕了,但游戲并沒有結束,好玩得還在后面。
以被俘虜的蜻蜓為誘餌,以它們對愛情的狂熱追求為陷阱,可以捉得更多的“獵物”。通常的方法是在母的肚子上栓一細線,線長二、三米,末端系在小木棍上。在大綠斗出沒的湖、溝、渠邊,手舞木棍,讓母蜻蜓翩翩起舞。
公的一旦發現目標便會無所顧忌地撲向母蜻蜓捅馬蜂窩的意思,爬到它的背上談情說愛。這時把木棍放在地上,就可將其收入囊中。如法炮制,收獲頗多。
這種玩法對“大綠斗”來說顯得有些殘酷,但對于在那個物質、精神生活都十分匱乏年代的孩子們來說,捉“大綠斗”是人與自然同嘻共樂的和諧畫卷,這種游戲使孩子們認識到大自然中有樂趣、大自然有美好。
這些年我經常到野外垂釣,往來于湖泊、溝渠之間,但再見“大綠斗”變得很難,偶爾謀面也是形單影只,著實可憐。
是我們小時候太玩皮把它們逮“傷”了,還是另有原因,我不得而知。
捅馬蜂窩
兒時,時間有的是,但是現成的玩具幾乎沒有,要么因陋就簡自己制做,要么就在大自然中尋找樂趣,玩個忘乎所以、天昏地暗。
不像現在的小兒,時間不是老師的就是爹媽的,玩的玩意都是工廠制做的現成貨,毫無生機和野趣可言。
捅馬蜂窩就是一項既刺激又有趣的游戲。
在房檐下筑巢的馬蜂,窩小不說,與人相處慣了,“戰斗”意識也淡化了。再加上捅了以后,人刺溜一下就能躲進屋里,缺乏刺激,象一杯白開水,沒有味道。
野外的馬蜂蠻勁十足,飛起來嗡嗡的。
它們就如同武裝到牙齒的戰士,一旦外敵入侵,就會一無反顧地沖鋒、沖鋒,從不吝惜自己的生命。
它們從不學兵書戰法,不懂得迂回、埋伏、避讓,當它們刺中敵人之時也就是自己生命終結之日。
它們才是真正的士兵,逃跑、投降、妥協,凡是有悖英雄稱號的詞匯,早已從它們的詞典中刪除。
與馬蜂作戰是需要勇氣和膽量的,小丫頭、小白臉只能打打沙包、跳跳皮筋、玩玩過家家之類的游戲,為我們這些兒時英雄所不齒。
野外蜂巢大都筑在廢棄的屋檐下、墻洞里。柴禾垛和汲汲草叢中也有。
捅馬蜂窩最好穿長衣長褲,手持三尺來長木棍,撅起屁股,躡手躡腳,瞅準目標,捅了就跑。
但不幸往往更多地降臨在我們頭上,既便是比兔子跑得還快,也難逃憤怒野蜂的攻擊。野蜂好象深諳蛇打七寸的道理,屁股上的毒刺十有八九都蟄在人的臉上、頭上,滋味不好受不說,腦袋整個變了形,腫得就象豬八戒,誰見誰害怕。
腫脹的臉還得趕快整治,擠毒刺、抹蒜汁、冰水鎮,不然十天半月也好不了。
在戰爭中學會戰爭,通過與馬蜂的多次較量,逐步悟出了一些道道:在時間選擇上早晚兩頭比大中午安全,在氣象選擇上刮風天比無風天安全。早晚兩頭野蜂行動遲緩、精神不振,可趁機攻之。刮風天要站在上風口,蜂巢落地,人的氣味隨風而去,野蜂功擊無目標,只好為英雄無用武之地而嘆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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