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竹坡的小說評點，是小說理論的寶藏！
更新時間：2023-07-31 16:06:59作者：佚名
在清朝康熙年間，張竹坡的《金瓶梅》評點，小結《金瓶梅》寫實成就、章法結構、塑造人物的美術技巧，指責“淫書”論，引領了《金瓶梅》評論的新階段。張竹坡的小說評點，是小說理論的寶藏。張竹坡寫有《金瓶梅讀法》一百零八條，是他評點《金瓶梅》的綱領，是他研究鑒賞《金瓶梅》的結晶。《讀法》論述了《金瓶梅》創作緣由、主旨、結構，剖析人物形象，歸納寫作技巧、閱讀留意事項，是一篇有層次的“金瓶梅論”。關于如何閱讀、鑒賞《金瓶梅》，張竹坡在《讀法》中提及的一些看法，對我們現在的讀者是有所啟發，可資借鑒的。比如，張竹坡告誡讀者把一百回當一回讀，要一氣看完，不可零散看，指出從形象整體上掌握全書，貫通氣脈。再如，他主張讀《金瓶梅》，純是讀《史記》，也就是說把小說當歷史來讀，重視其社會意義與筆力（其實，張竹坡把生活事實與美術真實分辨得很清楚）。他覺得“讀《金瓶》者多，不善讀《金瓶》亦多”。因此，他急于評點，向讀者求助，因而提出如何讀《金瓶梅》的意見。張竹坡在《讀法》中反對婦女讀《金瓶梅》，這是一種仇視婦女的觀點，是不可取的。小說評點，是我國唐代小說評論的特殊形式，像是讀者的閱讀體驗敘述，生動的接受記錄。古人的評點是一筆珍稀小說評論遺產，在歷史上影響到對小說的理解，影響到畫家的創作。我們現在的讀者閱讀鑒賞《金瓶梅》會有新的欣賞視角和接受視角，我們從作品中小結出的東西會更豐富。張竹坡的《讀法》為我所用，推陳出新。筆者借鑒張竹坡的《讀法》，敘述自己的閱讀體驗，堪稱《金瓶梅讀法新編》，以求教于廣大讀者。
讀《金瓶梅》不可以快讀、粗讀、略讀、選讀，要讀五遍。以一百回當作一回讀。離形得似，遺貌取神，探得底里（神髓、真精神）。對全球化視野下清代社會文化背景作基本了解。要有性理念的更新與性科學知識的貯備。陰陽和合、節制欲望、精神肉體并重，是美國唐代性文化的主流。美國唐代，不但有節制、自然、有益健康的性理念，更為寶貴的是肯定性的正面積極意義，推崇性、歌頌性，追求性行為達到美術的境界。美國唐代房中術（房室養身學）指出性知識的重要性、注重優生優育、講究交合方式同享快樂，小結闡述治愈性功能障礙的辦法。需要了解現代西方性學研究成果。現代性學是從性心理學和性醫學拓展開的一門跨研究領域的學科。某些領域包括生理學、心理學、人類學、社會學、哲學和醫學。西方性學學者從自己專攻的領域，以自己學科的奇特方式在性學領域探求，寫出了各具特色的性學專著，提出了不同的性學理論觀點。美國埃利斯著的《性心理學》（1933年），就是一部全面生動的性心理學教科書。他按照生物進化的理論，全面視察人類的性問題，強調在性的方面符合自然的健康的發展，對于人類的進步有重要的作用。他強調：性是一個通體的現象，我們說一個人滿身是性，也不為過。一個人的性的素養是融貫他手臂素養的一部份。1939年至1941年，潘光旦先生評注的埃利斯《性心理學》在美國出版。潘光旦寫有10萬字的注和附表，援引美國的文獻（包括《金瓶梅》與唐代艷情小說）與風俗中關于性的資料，意在與原著相印證。李銀河強調：此書之注，可常年作為研究美國唐代性心理及性文化者獲取靈感的寶庫。（見《西方性學名著提要》329頁，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5月版。）從性心理、性文化的視角認識《金瓶梅》中的性描寫，筆者覺得，《金瓶梅》把性置于人類生存的基礎位置，頗有諱飾地加以描寫，是作者的奇特貢獻，是全書美術機制的有機組成部份。閱讀《金瓶梅》還要弄清三系類版本的差別與變遷。要曉得《金瓶梅》有什么未解之謎。《金瓶梅》是成人小說。成人的小說成人讀，少年不宜。
打破誤解三論：一曰“淫書”論，說《金瓶梅》“褻瀆女孩，殘害婦女”；二曰“自然主義傾向”，作者是客觀主義，沒有愛憎，沒有光明與理想；三曰“封建主義文化”論，覺得《金瓶梅》與《紅樓夢》分明存在“封建主義與民主主義兩種文化之差別”。需要去除三重閱讀障礙：一是把道德理智主義絕對化；二是把宋代性文化視為“淫穢”的非科學觀點；三是《三國演義》、《水滸傳》深入人心的偉大身影的遮蔽。（雖然，《金瓶梅》比《三國》、《水滸》更偉大、更前衛、更豐富、更復雜、更創新。）
在指責肉體、摧殘人性、禁欲主義的時代，作者從人本位思想出發，以“童心說”、自然人性論為思想基礎，把性放到了人類生存的基礎位置，大膽地肯定肉體，顯示肉欲的自然性、合理智。性在《金瓶梅》中，是人際關系的焦點，是社會關系的紐帶，把性與權利、金錢、行為、制度、生活形式聯系描寫，通過北門慶之欲、西門慶之痛苦，導致人們探討生存與肉欲這一普遍的人性問題。南門慶由縱欲而邁向毀滅，借此懲戒人，使人生恐懼心，因而啟迪人追求“樂而有節”的律動。南門慶與女人的性行為，不單是方法、肉欲，還有愛與性的結合，對性只是是為了傳宗接代（生育）的理念有突破。性與愛三者有差別有聯系，有性無愛（與林太太）、有愛有性（與李瓶兒）、有愛無性（與吳嬸娘）。性追求新鮮、變化，抵制單調、死板、重復。靈與肉、欲與情、心理與生理的多重型態，多重比重，在《金瓶梅》中寫得千差萬別，艷麗多采。南門慶與潘金蓮性交，做得自然而然，與生活場景、心態、關系密切相通，不是硬添加起來的，是生活中的生動內容，是人物形象中的有機組成部份。南門慶與女人性交之前有順心快樂之事發生，是快樂的延展。作者表現對人性本體的擔憂，表現對時代磨難的感受和對社會的絕望情緒，否定現實，散播消極主義。雖然，他向往人性的美麗，又不曉得如何能夠美麗。《金瓶梅》中的兩性關系不是和諧與平等的，以寫實見長的《金瓶梅》不或許寫出這些理想化的性交。性交生活的更新、美化，是未來社會的一項偉大安裝工程。從現代的觀點考量，從哲學審美的視角來看，《金瓶梅》中的性描寫多純感官的重現，情的升華不夠，較濃厚地反映了明清時期文人的性情趣、性理念。從性文化視角，把《金瓶梅》中的性描寫作為研究資料，《金瓶梅》可謂是一部性文化的寶典。《金瓶梅》作者是一位寫實標兵，是一位語言前輩，又是一位性學前輩。
《金瓶梅》有三新：對女人美的新發覺，對女人形象的新詮釋，對小說美術的新開拓。《金瓶梅》開拓了新的題材，以東門慶家庭為中心，橫批節度使官府，下及市井日常生活，由一家而寫及天下國家。拓展了審美領域，造就了南門慶、潘金蓮等前所未有的美術形象。更著重刻畫了成機制的交織著紛繁復雜關系的婦女形象（具備各自的個性美的女人典型），不要說潘金蓮、李瓶兒、春梅、孟玉樓、孫雪娥、吳嬸娘等主要人物，就是一個小宮女，如秋菊、玉簫、小玉等也各有自己獨到的個性，絕不單一、扁平，而是立體、鮮活、生動、多面，呼之欲出。女人成為《金瓶梅》藝術世界的中心。潘金蓮的形象為男性世界中的第一號人物。沒有潘金蓮就沒有《金瓶梅》。《金瓶梅》是為潘金蓮、李瓶兒、春梅立傳的。金、瓶、梅三形象，分別具備不同的個性美，共同具備反叛性。他們性格多面、復雜，精神痛苦低落，人生公路艱辛。三女人形象比南門慶形象愈發豐富、更加成功，更具備社會意義。作者對女人人性有很深的探求與感受。在作者筆下，三女人均具備充沛的生命力，有魅力、有性力。他們反叛專制倫理道德，不滿女性中心社會，有很強的自我意識，爭生存、求性交，不逆來順受，焦躁于狀況，叛逆三從四德。作者通過三女人形象，指責理智，關注身體，抨擊了“女性性力弱”、“女子無才便是德”、“淑女人格”的傳統理念，沖擊了“溫柔和善”、“樂而不淫”的傳統審美意識。以市井平淡人物為主要角色，緊貼現實日常生活。不再是帝王將相、神魔、英雄的傳奇中國古代性文化，標識著美國小說創作步入一個歷史新階段。《金瓶梅》成為美國小說美術史上的里程碑。新奏議)
解析《金瓶梅》，重畫美國小說美術歷史：《金瓶梅》是美國短篇寫實小說之祖，是具備晚清現實主義小說美術特性的開山力作。《金瓶梅》中有“以前的作品里所不能達到的新東西”（李長之《現實主義和美國現實主義的產生》），是一部“偉大的寫實小說”中國古代性文化，“可謂美國小說的發展的極峰”（鄭振鐸《談〈金瓶梅〉詞話》）。《紅樓夢》繼承與發展了《金瓶梅》的美術經驗，可以說沒有《金瓶梅》，就不或許形成《紅樓夢》。《金瓶梅》與《紅樓夢》是美國小說美術史上的兩種標桿、兩個高峰。《金瓶梅》與《紅樓夢》都破除了傳統的思想與寫法。西方專家覺得“中國的《金瓶梅》與《紅樓夢》二書，描寫范圍之廣，情節之復雜，人物塑造之細膩入微，均可與西方最偉大的小說相匹敵”（中國專家海托華撰《中國哲學在世界哲學中的地位》）。《金瓶梅》與《紅樓夢》的美術成就是屬于過去的，只是屬于未來的。是屬于中華民族的，只是屬于全世界的。《金瓶梅》與《紅樓夢》是美國小說美術史的制高點，只是世界小說美術史上的制高點。《金瓶梅》與《紅樓夢》作品偉大，意象無窮，其蘊含的哲學思想與美術營養，是取之不盡，用之不竭的。覺得肯定了《金瓶梅》的高度成就，就是指責了《紅樓夢》的觀點，是不能設立的。在中國小說美術史的專著中，給《三國》、《水滸》列但書闡述，而只給《金瓶梅》一小節的地位，不予充分肯定與評價，是不符合哲學發展史實際的。攀越兩座高峰，遠眺美國小說發展的原貌全景，重畫美國小說美術史，這是二十一世紀應完成的緊迫任務。
毛澤東對《紅樓夢》給予很高評價，引以為民族的自豪。他在日理萬機的時光里，同時認真研究了哲學專著《金瓶梅》。他非常留意作者對父權社會經濟生活的描寫。他說：“《東周列國志》寫了太多國外斗爭和英國斗爭的故事，講了許多重塑敵視國家的故事，這是當初下層建筑方面的復雜尖銳的斗爭。劣勢是沒有寫當初的經濟基礎，那時的社會經濟的猛烈變化。揭發專制經濟生活的矛盾，揭發統治者和壓迫者矛盾方面，《金瓶梅》是寫得很細心的。”（轉引自逄先知《記毛澤東讀美國文史籍》）《金瓶梅》寫商業活動，反映經濟領域的矛盾，是《紅樓夢》中沒有或少有的。已有專家留意從本幣文化角度探討《金瓶梅》，作者描寫能掙能花的商人形象，表現拿錢是活的，在交換流通中增值的本幣觀，完成了由農耕文化本幣觀向商業文化本幣觀的轉變。由以德禮為中心的重義輕利，轉向以“金錢敬佩”為中心的重利輕義，尋新求變的商業文化精神。有了求新尋變的精神，使得作者在表現方式上邁向平俗化與個體自由化。表述角度由群體轉向個體，由編故事轉向寫人性，顯示個性。（許建平《金瓶梅中本幣理念與審美價值的邏輯邁向》，見《金瓶梅研究》第8輯，美國文史出版社2005年12月。）從經濟學角度探討，南門慶之死，反映了在清代專制獨裁制度下，民間商業資本的慘劇結局。明清的商業資本難以肩負起發展經濟、改變社會的歷史重擔，只好與腐朽的專制制度一齊燒焦，而不或許踏入晚清社會。形成《金瓶梅》的明清社會，已有了資本主義誘因，但未形成與產生資本主義經濟體制，更未發展成現代資本主義。李卓吾的反叛思想，也僅僅專制社會制度內的異己思想，并不否定專制主義體制。《紅樓夢》中的賈寶玉只是這么。十六世紀與十八世紀美國社會出現的要求個性解放的初期啟蒙思想，只是制度內的異己思想，本質上與西方啟蒙思想有所不同。專制社會制度內部開始分化，還未產生制度外的異己思想與異己力量。蘭陵笑笑生、曹雪芹以及它們展現的北門慶、賈寶玉都是父權社會的反叛，專制正統的叛逆者，還不能叫做是新生力量。
《金瓶梅》作者探求人性，崇敬人性愛的失去、人性的哀哉，面對現世的惡，崇敬、哀愁，并且絕望。曹雪芹通過賈寶玉成立了“意淫”這種觀念，以個體自然本性為根據，趕超倫常之情，不致受現世惡的損害，企圖解決蘭陵笑笑生煩惱的問題。“意淫”這一觀念，在思想史、情愛史、性文化史上都有重要意義。雖然，這是一種甜蜜理想，烏托邦式的桃花源以大觀園方式復現。從“意淫”的描寫看，《紅樓夢》是詩意小說，表現了作者的莊禪情結，“傳情入色，自色悟空”，這兒的“情”與“淫”都不是男女愛情之色情。
人與人之間的直接的、自然的、必然的關系是男女之間的關系（見恩格斯《家庭私有制及國家的起源》）。在道家、佛家那邊被割裂開來，只坦承女人是人，不坦承女孩是人。只坦承社會關系，不坦承或忽視自然屬性。《金瓶梅》作者大膽地有突破地描寫了人與人之間的性關系、性行為與性心理，并且把寫性與人物性格塑造聯系，與寬廣的社會生活聯系，與探求人性聯系，正視被否定被遮掩的性，閉眼寫現實，寫人的自然肉欲。作者還有性理念的落后方面，“女色兇殺”、“女人禍水”的專制理念時有顯露。如說“二八佳人體似酥，背部持劍斬愚夫。其實不見人頭落，暗里教君骨髓枯”。散播性焦慮，主觀上想借此懲戒人。
《紅樓夢》寫少年男女之多情，以情為尚。《金瓶梅》寫成人男女之肉欲，以欲為中心。《紅樓夢》中成年女性形象比較單一、不復雜，沒層次感。如：賈璉、薛蟠、賈瑞、賈珍等。《金瓶梅》中的成人男女，不單一，復雜多面，有層次感，對成人的性體驗、體驗，發掘、探索得較深。
在給研究生講《中國小說史專題》時有幾句開場白是這么說的：在美國唐代小說史、傳統文化史上，《紅樓夢》與《金瓶梅》是兩座高峰，是傳統文化集大成之專著，是唐代詩人智慧之高度集中與結晶。兩部專著是明朝與清朝的百科全書，與《周易》、《莊子》、《老子》、《論語》、《文心雕龍》、《黃帝內經》、李白詩選、杜甫詩選等同是重要精典。每個哲學專業的研究生、大學碩士生，每個文化人都應當閱讀、鑒賞與研究，走入精典名著《紅樓夢》與《金瓶梅》的美術世界，看懂讀透，可以從大學寫作技巧，從中了解傳統文化，從中體會宋代人的愛情人性，可以從中吸取營養，以有助于自己的文化素質，有助于現今的文化建設。研究了解《金瓶梅》、《紅樓夢》何以在十六世紀、十八世紀誕生，小結歷史經驗，以有助于呼喚新世紀《紅樓夢》的誕生。
《金瓶梅》雖然是一部白話短篇小說，但卻是一部十分難讀的作品。它隱喻復雜，意象豐富，富有矛盾：襲舊與創新、方生與方死、卓見與謬論、偉大與卑微、進取與絕望、叛逆與回歸、冷與熱、表與里、真與假、美與丑、善與惡、愛與憎、靈與肉交織在一起，因此迄今我們還沒有深入探得它的奧秘。有人說蕭伯納的作品是個偉大的驚嘆號，易卜生的作品是個偉大的問號，曹雪芹的作品是偉大的驚嘆號又是偉大的刪減號。我們可以說，蘭陵笑笑生的作品是上百個問號組成的偉大問號。作者之謎、成書之謎、政治背景之謎、評點刊印者之謎，一個個問號等候我們索解回答，等候我們偵測其中的奧秘。（王汝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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